从「QQ声音商标案」与「日本声音商标注册情况」得到的启示

通过了解日本声音商标的注册情况以及我国最近的有关声音商标的诉讼动态可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国商标局和商评委对声音商标的审查还倾向于采取谨慎态度。但是，一旦将商标诉至法院，法院的态度好像又给注册声音商标开了一扇窗，笔者预测未来声音商标注册审查的难度会有所下降。当文字商标能申请注册的资源越来越少的情况下，申请注册声音商标不失为一种良策。

我国2014年修订的商标法第八条将可以作为商标申请注册的标志中增加了声音商标，根据《声音商标形式和实质审查标准（试行）》所述，声音商标是指由足以区别商品或服务来源的声音本身构成的商标。既可以是由音乐性质的声音构成（如下图一），也可以是非音乐性质的声音构成（如下图二），也可以是二者兼有的声音构成。我国首例核准注册的声音商标是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申请注册的“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广播节目开始曲”，声音全长40秒，于2016年5月14日成功获得注册。

图一（商标申请注册号：14503615）

但并不是所有声音商标都能顺利通过审查，容易地取得商标权。2014年5月4日，腾讯公司将QQ应用程序运行过程中有消息传来时播放的“滴滴滴滴滴滴”声音，作为声音商标提出注册申请，指定类别为第38类电视播放、新闻社、提供互联网聊天室、电子邮件、信息传送等服务项目。对此，商标局作出不予注册决定，腾讯公司不服该决定向商标评审委员会提起复审申请。2016年4月18日，商评委认为申请商标“滴滴滴滴滴滴”声音较为简单，缺乏独创性和显著特征，难以起到区分服务来源的作用，并作出驳回注册申请的决定。

图二（商标申请注册号：14502527）

腾讯公司不服向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提起诉讼。其主张涉案提示音具有显著性，且自1999年2月持续使用至今已很多年，用户一听到该声音就能联想到QQ提供的即时通讯服务。另外，独创性是著作权概念，商标法对独创性并无要求，而且国外已有多起声音表现简明、无语音的声音商标注册成功。2018年4月27日，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对此案进行了公开宣判，判决撤销商评委驳回复审决定，责令重新作出审查决定。

该案被视为自2014年5月修订后的《商标法》实施以来，我国将声音纳入可申请注册商标的首例声音商标申请驳回复审行政纠纷案。腾讯公司的“滴滴滴滴滴滴”声音商标经过18年的长期使用，使其附有了显著特征，并提供大量证据辅以佐证，方才打赢这场仗。

笔者通过查询中国商标网，发现至今（2018年5月3日）我国可查询声音商标注册申请共546件，仅有15件成功取得商标权[1]。由此可见，在我国想要成功注册声音商标并非易事。那么，究竟什么样的声音才可以注册为商标呢？

声音商标注册两步走：形式审查+实质审查。

形式审查

我国《商标法实施条例》第十三条规定：“以声音标志申请商标注册的，应当在申请书中予以声明，提交符合要求的声音样本，对申请注册的声音商标进行描述，说明商标的使用方式。对声音商标进行描述，应当以五线谱或者简谱对申请用作商标的声音加以描述并附加文字说明；无法以五线谱或者简谱描述的，应当以文字加以描述；商标描述与声音样本应当一致。”

实质审查

通过形式审查的声音商标，还需要经过实质审查方可获得注册。其审查标准与其他可视性商标一致，包括禁用条款审查、显著特征审查和相同近似审查。

也就是说，并不是任何没有被申请商标注册的声音都能够注册为声音商标。申请商标注册的声音不仅不可以违反我国《商标法》第十条规定（禁用条款），还要注意声音商标中语音对应的文字或其他要素，与可视性商标中含有的文字或其他要素读音是否相同或近似。如果相关公众对商品或服务来源产生混淆误认，或者认为二者之间存在某种特定联系，也会被认为是相同或近似商标。例如：“yahoo”声音商标与“yahoo”文字商标，即被判定为构成近似商标。

除此之外，声音商标还需要具有显著性特征且非功能性，同时应注意不能与他人的著作权相抵触。如果组成声音商标的音乐等声音是他人的作品，即使声音商标被核准注册，一旦投入使用还是会有侵害他人著作权的风险。因此，若想使用该声音商标，还需要取得著作权或者获得该著作权人的许可。

日本声音商标注册情况

笔者通过访问日本特许厅商标查询网站得知，日本从2015年4月1日开始接受声音注册为商标以来，截至日前，公开可查询到的声音商标注册申请352件[2]，其中已有230件核准注册。一般情况下，差不多7个月便可以取得商标权。从检索出的声音商标来看，在日本被核准注册的声音商标大多数是声音与文字的组合商标。

图三

图四

也有如下图所示用人声一秒钟读出公司名称的声音商标被核准注册。

图五

虽然纯粹以声音作为商标申请注册的数量不是很多（纯声音商标获得注册有一定难度），但是也不乏这样的商标。

声音商标的放大图

图六

声音商标的放大图

图七

通过了解日本声音商标的注册情况以及我国最近的有关声音商标的诉讼动态可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国商标局和商评委对声音商标的审查还倾向于采取谨慎态度。但是，一旦将商标诉至法院，法院的态度好像又给注册声音商标开了一扇窗，笔者预测未来声音商标注册审查的难度会有所下降。当文字商标能申请注册的资源越来越少的情况下，申请注册声音商标不失为一种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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